以改革为文化繁荣注入强劲动力
——2025文化强国建设高峰论坛观察
洪世文
2025文化强国建设高峰论坛于5月26日至27日在广东深圳举行。本届论坛设一个主论坛和10个平行论坛，主论坛以“深化文化体制机制改革 激发文化创新创造活力”为主题，平行论坛分别聚焦构建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自主知识体系、主流媒体系统性变革、繁荣文艺创作、加强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电影业高质量发展、文化和科技融合发展、数智赋能文化贸易、建设城市文明增进人民福祉、共建人文湾区共享文化交流等议题展开。笔者参加了主论坛和部分平行论坛，并多方获取到其他平行论坛的交流信息，总体感到本届论坛取得的成果颇丰，大家围绕学习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推动新时代文化改革发展作了较为充分的探讨交流，碰撞出不少思想火花，取得了诸多共识。
深化改革成为强烈共识
新时代中国的深刻改变，不仅体现在物质层面，也体现在精神文化层面。论坛上很多人士谈到，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高度的文化自信、强烈的文化自觉，深入推进文化体制机制改革，不断拓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推动中华文化在应变图强中焕发出新的光彩。徜徉在一个个论坛会场，看到一幕幕热烈讨论的场景，同诸多文化界人士交流，笔者由衷感到，新时代我们能有今天文化蓬勃发展的局面，靠的是改革；新征程上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还是要靠改革。论坛上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就是文化界必须增强“改革”意识，加快推进文化领域各项改革，充分激发全社会文化创新创造活力，为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注入强劲动力。
改革是一个文化生命体能够生生不息、连绵不断的动力所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所长张志强阐释了“文化生命体”概念，他认为文化生命体是文化主体性的生命基础，文化主体性则是文化生命体不断成长的创造机能。建立在文化生命体基础上的文化主体性，才是最真实、最牢固、最有根基的文化主体性；具有文化主体性的文化生命体，才是生机勃勃、生生不息、具有创造机能的文化生命体。清华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彭刚则从中华文明发展史的角度道出了改革的意义，他认为中华文明生命力源于固本开新的智慧与开放包容的胸怀——既坚守文化根基，又不断开拓创新；既坚守文化主体性，又在交流互鉴中汲取养分。这些观点启发我们，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铸就中华文化新辉煌，仍然要用改革这把金钥匙，打开文化创新的空间，开掘文化创造的源泉。
2025-08-04，2025文化强国建设高峰论坛在广东深圳开幕。本届论坛主题为“深化文化体制机制改革 激发文化创新创造活力”，由中共中央宣传部主办。中央宣传文化单位、各省区市党委宣传部、中央有关部委、部分文化企事业单位有关负责同志和有关智库专家学者等参加论坛。图为论坛现场。 新华社记者 毛思倩/摄
主流媒体迎来系统性变革大考
主流媒体担负着塑造主流舆论、传播先进文化的重要使命，是我们党重要的执政资源，是文化强国建设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但现在主流媒体面临的竞争形势很紧迫，如何通过系统性变革实现突破、突围，是媒体界人士极为关心的问题。湖南广播影视集团有限公司（湖南广播电视台）党委书记、董事长、台长、总编辑龚政文认为，主流媒体的地位要靠实实在在的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来支撑，靠流量和效果说话，实现观念、动力、结构、内容、技术、传播、管理的全方位变革。他建议把打造自主可控的平台作为优先事项，着力培育下一代超级平台型主流媒体，重塑更为平衡的媒体生态。论坛上许多同志谈到，主流媒体如果不通过系统性变革实现重塑，就有将舆论主导权拱手让人的风险；同时，主流媒体系统性变革不单是媒体自身变革的事，还涉及到整个舆论生态和网络建设管理体制，需要拿出系统性的改革方案。
多家主流媒体还分享了自身探索改革的经验做法，来自中国日报社的记者徐潘依如饱含激情地谈起其所在工作室的突围之路，她说：“讲好中国故事，我们靠的不是抬高音量，而是贴近心跳。很多人说，在这个社交媒体时代，内容一定要娱乐化轻量化才有流量，但其实，轻量化从一开始就并不意味着对严肃议题思考的缺位，当我们将心比心，用贴近生活的语言去叩响同样滚烫的人心，传播的叙事革命已经悄然发生。”
保护文化遗产亟需制度创新
文化遗产是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宝贵资源，要始终把保护放在第一位。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对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着墨颇多，提出“建立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工作协调机构，建立文化遗产保护督察制度，推动文化遗产系统性保护和统一监管”，在论坛上引发了大家的热议。多位专家谈到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特别提到该法首次明确将占不可移动文物总量80%的未定级不可移动文物纳入制度性保护体系，实现从重点保护向全域保护的跨越，并且通过设置地上文物“先调查、后建设”、地下文物“先考古、后出让”的前置机制，实现了从抢救性保护到预防性保护的跨越。许多同志表示，应当加快三中全会部署的改革任务落实，加快完善文化遗产保护法律制度体系，努力形成共抓文化遗产大保护的格局，让中华文化瑰宝在我们这代人手中完好地传下去。
中国作协副主席、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结合自己考察古代诗人行吟地方的经历和感受，谈到在古城古迹保护和文旅开发过程中，亟需大文化观的指引，通过深入挖掘、研究和整理遗存的文化资源，吸收转化一流专家学者研究成果，放在更大的文化背景中来观察与呈现文化遗产，体现其产生的时代气息。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暨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荣休教授李孝聪呼吁关注城垣、城内街道、城内河道及桥梁、城内旧民居，在城市更新发展中更好实现对老城的整体性保护。四川南充阆中古城景区管理局党工委书记、局长张玉杰介绍，通过法治保障留住城、烟火延续留住人、文脉赓续留住魂，不仅保住了阆中古城之形，而且保持住了其“历史的原真性”、“生活的延续性”，实现了古城历史文化资源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科技赋能文化创新潜力无限
信息技术革命正加速向经济社会各领域广泛渗透，既为文化繁荣发展创造了新条件，也对我们的工作理念、内容载体、方式手段带来了系统而深刻的挑战。论坛上一些专家学者指出，当前数智技术的迅猛发展，文化与科技的深度融合、双向赋能，已成为赓续中华文脉、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战略课题，《黑神话：悟空》、《哪吒之魔童闹海》、DeepSeek掀起的全球风潮表明，中国正在开启“软实力+硬科技”的文化强国建设新路径。武汉大学党委常务副书记沈壮海打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哪吒之魔童闹海》能在全球动画电影票房中一举冲顶，一则是它身集中华文化的神韵，一则便是它脚踩数智的“风火轮”。中国工程院院士、鹏城实验室主任、北京大学博雅讲席教授高文谈到，一方面人工智能的应用推动优秀传统文化的创新创造，催生我国文化产业发展新场景、新范式、新业态；另一方面，文化建设通过将人类社会的伦理规范、审美标准、人文精神融入算法设计与模型训练，能为人工智能装上“文化芯片”。
很多人士有一个相似的观点，即人工智能并非“改良工具”，而是“生态重构引擎”。腾讯研究院院长司晓介绍，大模型技术介入创作环节带来创作民主化、生产智能化、生态普惠化等三重范式革命，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创作者。他预判，未来会有更多小微甚至一人创意公司诞生，一位创作者加上AI工具就具备相当于一个专业团队的生产力，这标志着“超级个体”时代的来临，个体生产力将获得前所未有的解放，组织形态将迎来深刻变革。江苏凤凰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宋吉述认为，出版业技术应用不足，表面上是技术问题，实质上是产品、产业创新不足。数字化的最大意义是形成新的业态，出版业的技术应用必须聚焦在产品与产业创新上。广东人民出版社社长肖风华及时代新媒体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总编辑吴雷都谈到，融合出版需要跳出“技术外包”的误区，坚持“技术引入”与“能力内化”双轮驱动，出版业的未来竞争本质上是“人机协同能力”的竞争，取决于能否以系统性思维培育“原生出版业务AI人才”。
新大众文艺时代已经到来
互联网新媒体条件下，人民群众参与文艺创作的热情与规模日益上升，他们创作表达的，是自己最熟悉的生活、最朴素的情感、最直接的喜怒哀乐。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主任何弘认为，互联网技术的出现和新媒体的普及，打破了文艺生产、传播和接受的物理限制及机制约束，降低了文艺创作的门槛，扩大了传播的效率和规模，实现了从“为大众”、“写大众”到“大众写”的拓展。以网络文学为例，目前中国各重点文学网站的注册作者超过3000万人，其中约200万人成为签约作者，创作出超过3000万部文学作品；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5.75亿，约占网民规模的51.9%。
中央戏剧学院院长郝戎表示，新大众文艺的盛行，必然倒逼文艺工作者对自身的创演进行反思，思考传统文学、戏剧、影视如何与新技术、新媒介融合互生，从而更好地贴近人民性，顺应时代的潮流，创造出符合时代与人民需要的文艺作品。论坛上大家谈到，要繁荣发展新大众文艺，为来自普通大众的创作者施展才华更好搭建平台、创造条件，推动各类新的大众文艺样式健康发展，激发蕴藏在人民群众中间的创新创造活力。
越开放才能越自信
开放也是改革的重要体现，开放包容始终是文明发展的活力来源。许多同志都谈到，要深化文明交流互鉴，建设全球文明倡议践行机制，深化国际、区域以及双边文明交流，扩大国际人文交流合作，健全中外人文交流机制，推动“走出去”、“请进来”管理便利化，夯实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人文基础。笔者感到，文化领域对外开放展现了我们的自信自强，体现了我们的格局胸怀，也宣示了我们的底气力量。用文化同世界对话非常重要，让更多富有历史文化底蕴、体现当代中国生活、具备国际文化视野的作品走出国门，让更多的外国人来中国走一走、看一看，有利于更好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
文化贸易，不仅是经济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文化传播、文明互鉴的桥梁。近年来，中国文化贸易在出海征程中成绩斐然。笔者在论坛上看到一组数据：我国文化产品出口连续4年超千亿美元，以网文、网剧、网游为代表的文化出海，带动中国文化服务出口增长趋势明显。其中，2024年我国自主研发游戏海外市场实际销售收入达185.57亿美元，同比增长13.39%。国产游戏频频登上全球各大榜单，既创造商业价值，更在潜移默化中传递东方美学。全球服务贸易联盟理事长姜增伟认为，文化强国建设与文化贸易之间互为表里、相辅相成，大国崛起无不以先进文化的吸纳和输出为特征。中国正在推进文化强国建设，携五千多年文明积淀的文化优势，加上数智技术创新和广泛应用的国内环境，有能力在高水平开放中推进文化贸易高质量发展。几位游戏、潮玩企业负责人介绍，企业积极布局从IP打造到制作、发行、运营的完整产业链条，深入挖掘中国传统文化资源，捕捉当地消费者的审美和文化偏好开发产品，实现中国文化从“本土符号”到“全球叙事”的跨文化传播。
深圳是一座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的城市。文化强国建设高峰论坛落户深圳已成功举办三届，深受其城市精神的感染，也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汲取了改革创新的智慧和力量。新时代的文化使命召唤我们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把文化体制机制改革推向前进，开创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新局面，书写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文化新篇章。
